醫學的背後（二十）

　　一直是個很奇怪的人。熱忱從來不在工作上，對人的興趣也沒
有對花草蟲魚星月音樂來得多。因此對工作僅有一份責份感，有空
只想把精力花在真正喜歡的地方，例如接近大自然、磨練動植物辨
識能力、學習鋼琴等。後來自由的時間少了，沒辦法三天兩頭到山
林裡當野孩子，加上總是外食，索性改成開拓食物地圖，用食物來
記錄自己的生活，認識台灣的每個角落。


　　綜合上述，在嘉義縣衛生所的工作其實很符合人生規畫。假日
或晚上很少需要加班，在不當主管的前提下，工作內容也沒什麼壓
力，下班後的心力可以安心用在想用的地方。如果不是有特殊因素
，老實說即便沒有在嘉義縣的衛生所待到退休，至少也不會只待了
近五年就離開。
    人的生活多數時候會與人牽扯在一起。常笑稱自己有如蟑螂一
般的適應力，當哪裡都可以生存得很好。出生在雲林，在板橋長大
，在台北唸書，在花蓮服兵役，在桃園工作及訓練，到嘉義下鄉服
務。老實說除了離島沒去過外，某個層面來說也算臺灣的北中南東
部都跑透透了。走到哪裡便喜歡哪裡，不曾對哪裡鄉鎮市排斥過。
甚至每到一個鄉鎮，便積極認識該鄉鎮，用食物或是各種方式來記
憶它。然而並不是每個人的適應力都如此強韌，也許多數人不是，

又或至少老大不是。

　　剛下嘉義時，可能老大在北部待慣了，無論是食物、語言等一
整個不適應，加上親朋好友也都在北部，生活頓時失了重心，不像
我這種孤僻人士，本就習慣獨來獨往，無法理解及體會其困擾之所
在，所以生活三不五時就有紛爭，讓人著實有很深無力感。

　　在吵了近五年，很認真地試著讓老大融入嘉義生活而未得解，
加上公費服務的年資已完成，終究只能放棄心目中理想的工作內容
和生活模式，選擇回到北部。

　　前面文章提及，因工作性質關係，不考慮到醫院服務，所以還
是優先以衛生所作考量。北部衛生所缺難尋，何況不能離老大以前
的生活圈太遙遠，因此能選擇的地方很侷限。等候一段時間，總算
盼得桃園市開了兩個衛生所醫師職缺。儘管其中一間衛生所僅有我
一名醫師應徵，讓人心裡有些發毛，但已失去選擇權利的我無法多
做計較，只能硬著頭皮上。該說不意外嗎？最後成功地被錄取，在
往後的日子裡，成為桃園市衛生所的醫師好段時間。

　　在確定要北返後，跟嘉義縣衛生局提辭呈。在剛到嘉義縣的衛
生所報到，並介紹自己是公費醫師下鄉服務時，無論局長或是衛生
所的醫師或主任，都抱著「這醫師大概公費年資一服務完就會離開
」的心情看待。豈料我一待便是近五年，即便公費年資服完後，也
完全沒有流露出任何打算離開想法。就在大家覺得我應該不會離開
時，反而聽聞我將離職的消息，許多衛生所的醫師或主任都很錯扼
。只能說計畫趕不上變化，與人牽扯上了，就永遠不要覺得人生一
定可以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前進。

　　題外話。在北返生活沒多久，老大最常講的話，不是「終於回
到北部了，真棒！」，而是「我好懷念南部的小吃和人情味」。本
來很排斥台語的老大，開始覺得聽到台語時會有親切感。更常一邊
看著北部的房價和物價感嘆，叼唸著這般房價在嘉義已能購得豪宅
。除微笑以對外，不好多說什麼。回過頭，繼續認識桃園，學著喜
歡桃園。

　　人生，試著喜歡當下，絕對是一種幸福來源。

　　
　                                     ~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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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虛掩--醫學的背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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