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25日 星期六

微小的肯定

  英文一直是自己的致命傷,但最令人沮喪的,莫過於是說了也
沒人願意相信,只因為自己是醫學系的學生。


  以前的英文考試只著重於讀和寫,單字背得夠多,作文寫得出
來,就能拿到高分,沒有人管你聽不聽得懂,說不說的出英文。自
己因為這樣,也未曾對於英文聽和說的能力做過任何加強。

  上大學時,依據學姊長們的推薦,選修了一名徐姓老師的課。
這位老師在選課須知上註明了「歡迎英文成績80分以上的同學」,
只根據學姊長推薦而選課的我,看到這句話時,心中隱隱透著不妙
,直到第一堂課開始時,萬劫的深淵也跟著開始了。

  老師上課模式除了剛進教室的招呼外,再也聽不到任何中文。
從未訓練英文聽力和口說的我,這種上課方式完全是夢靨;平常上
課除了鴨子聽雷外,回答問題也倍感艱辛。

  猶記得一次老師在教一篇關於幼兒成長的文章時,隨機點了我
問問題。她問題大意是當我幾個月大時,是不是已經會跑跳了。正
常來說幼兒多半一歲大才開始能走,更遑論是跑跳,但壓根聽不懂
問題的我,回答了"yes"。無意外地,老師露出驚訝的表情,問我"
Really?",我也無意外地回答"Really!"。直到下課後想了又想,我
才理解了老師的問題,也覺得老師一定知道我根本不懂她在問什麼


  除了上課方式十分辛苦外,每堂課還會有ICRT的克漏字聽寫。
每當同學們振筆疾書,只有一兩題不會時,我的答案卷上永遠只有
一兩題會。這種挫折的日子真的很難熬,也因此我在下學期時,選
擇了另一名老師的課。雖然成績沒有上學期好(我也不懂上學期何
以還能有好成績),但日子過得開心多了。

  原以為不會再面臨這種手足無措的日子,直到大六急診見習時
,一名久居外國的老師慣用英語上課,才又重返煉獄。

  早聽說這個老師都是英文上課,也一直害怕上到那門課。起初
看到同組同學個個緊張害怕,以為有許多人一起相伴,直到老師開
始上課後,同學全都對答如流,才知道真正該害怕的,依舊只有孤
獨的我。那堂課六十分起跳,每講一句話得到一分,我只得到了六
十三分,這三句話還是因為老師發現我都不說話,故意問了我問題
。當他發現我的英文十分差勁時,在課堂上用英文對著我訓話,大
意在說連高中生英文都很好,我這樣很糟之類的。

  第一次被人訓話完全沒有愧咎感,因為我根本聽不懂。

  當時被刺激後,跑到書局買了本附光碟的空中英語教室;才剛
播放,開頭主持人的聊天對話就讓我倍感挫折,最後雜誌也被我塵
封。

  畢業後,沒有再遇過需要強迫自己聽說英文的情境,但一直記
得自己的弱處。趁當兵時,曾再次將當初的空中英語教室拿出來聽
,但無意外地,又在聽不懂主持人開頭的聊天後,挫折收場;雜誌
再一次地被塵封。

  去年在衛生所做社區訓練時,因為空閒時間較多,想起這塊屬
於自己的痛,決定報名全民英檢中高級。很多人問我何不考多益或
托福比較實用;不為什麼,只為知道自己到底差現在的大學畢業生
有多遠。以前買的空英雜誌再次被我拿出來聽,不管開頭懂不懂,
只想著要努力聽下去。於是,一本2001年的空英雜誌,終於在2010
年被我完整聽過一次。

  中高級英檢成績出來後,初試得到159分。表面上看來只是一分
飲恨,因為閱讀和聽力合計要160分才及格,其實我的159分,閱讀
得到了106分,聽力只占了53分,所以不只是合計分數不及格,聽力
也差要求的72分以上非常遠。這結果完全符合我一直以來的情形--
英文聽與說的極度欠缺,儘管我整整努力了兩個月。

  證明自己的英文能力跟大學畢業生比遙不可及後,今年決定回
到原點,參加英檢初級的測試,雖然自己可能成為考場裡年紀最大
的一員。還是選擇英檢,不為什麼,只是想知道自己程度而已;多
益、托福或雅思等對我這個不求上進的人意義並不大,畢竟從沒想
過出國深訪這件事。

  農曆過年時順利通過了初級初試,但也很明顯的知道自己的聽
力程度暫時只能到初級而已。七月時準備複試,才發現久未寫作,
英文書寫能力早已跟高中時代退化許多,原來較害怕口說,最後反
而是寫作的分數較低,不過還是順利取得了英檢初級的證書。

  很不起眼的成就,對我卻是肯定。

  去年跟今年有段時間板上的音樂分享都是英文歌曲,那些時期
都是我在準備英檢的時期。原想藉著英文歌曲增進自己的字彙和聽
說能力,但事實證明只能滿足自己的唱歌慾望而已。

  莫名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大概只有英文程度跟我一樣弱的人,
可以體會以上的心路歷程。以後哪天聽到我在抱怨英文差時,不要
再覺得是謙虛的美德,我只是很誠心地在告訴你我的弱點而已。

  原想一路初級、中級、中高級這麼一年一次的考上去,想想好
像沒什麼意義,於是暫時維持了聽空英的習慣,但不打算再報英檢
了。並非不求上進,而是知道自己程度何在後,決定轉戰日文。
 
  手邊剛巧有些日文學習書,成了不學無術的我未來的課題。人
生就是無窮盡的學習。

  我的人生充滿了學習的挫折,卻,十分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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